第156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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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灯光引路,前面黑茫茫一片,恰似她的后半生,再看不到任何希望。

  萧南平就好似灌了满腔子的冰雪,感受不到一丝热乎气儿。

  次日,夏景行带着一队人马前来奉旨查收宅子财物,身后军士铁甲寒衣,井然有序,似乎还带着承天门前未曾消散的杀气,虽然马缓行刀入鞘,但依旧让侯府诸人未免有些胆颤心惊,似乎从前那侯府不得宠的长公子只是存在于大家的记忆之中,与眼前英武威严的大将军全然不是同一个人。

  夏景行今日是执行公务,身着甲坊署新制的明光铠,腰悬上赐的龙泉剑,行走之间端昂威武,龙行虎步,到底是经过边关大战淬炼,平日身着常服尚能觉出几分温润之意,但今日铠甲上身,顿觉寒意逼人,耀如日月,让人不得不仰视。

  他大步踏入侯府正堂,目光在面色灰败强自镇定的萧南平面上一扫,唇角便带出三分冷意,公事公办道:“不知道府上宁老爷何在?今日本将既是遵旨而来,何不见宁老爷出迎?”

  宁谦已被夺爵,不过庶民百姓,他却是大将军,且此次平乱之功还未进行封赏,往后定然还能再升一升。自然该是宁谦来见他。

  萧南平心中痛怒之极,冷冷打量着眼前英武的男子,还能从他的面相上瞧出三分宁谦的影子。但是很奇怪,只因父子二人气质迥异,一个向来慵懒随性,大半生随波逐流,年轻的时候尚且温文尔雅,上了年纪之后因无所事事,便显出一种奇怪的猥琐气来,渐渐有些上不了台面。竟生生将父子之间那三分相似的影子给抹的点滴不剩。

  若非她对年轻时候的宁谦极为熟悉,且眉眼五官当初都是深深钟情过的,也很难在他身上瞧出这一点相似之处。

  萧南平自小是仰望着手握军权的晋王长大,对夏景行身上位高权重习惯性发叫施令的威仪气息很是熟悉,这才十多年时间,当初那个小子就变得让人不敢直视,目如烈阳直逼了过来,萧南平便没来由气馁心虚,一面暗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连与这小子对视的勇气都没了,一面又暗恨命运不公。当年她以为自己全面大捷,将王氏打击的全无翻身之力,坠入永世的黑暗之中去了。可是这才过去了多少年,她的儿子却以一种藐视的姿态轻易就踏进了侯府大门,并且毫不怜惜的摧毁祖宅。

  一样都是儿子,凭什么自己生的就跟烂泥一样,扶不上墙便算了,如今是连一点点希望都不肯留给她?竟然连个孙儿都不能给她生出来?!

  也许是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便如巨浪覆顶,她以为捱过了这一次便再无下次,可是一浪接着一浪,似乎再不给她喘息之机,恨不能将她击的粉身碎骨。仿佛前半生的顺遂舒心都只是一场美梦,醒来便在这断垣残壁的荒凉世界,再无依仗指靠。在这连连重击之下,萧南平近乎麻木绝望的迎接眼前的现状。她甚至还带着些幸灾乐祸道:“宁老爷大约是觉得愧对祖宗,这三日都在祠堂里跪着忏悔呢。”

  她很想看看夏景行听到此事时候的反应。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夏景行眉毛都不曾皱一下,竟然还带出了一分笑意:“宁老爷上对不住祖宗,中对不住妻儿,下对不起子孙后代,早无颜面,跪跪祠堂已经算是轻的了。”若是老镇北侯活着,看到儿孙将侯府败光,连祖上拿命换来的爵位也丢了,怕是要打死他!

  “既然宁老爷不肯出来,那本将军就往府上祠堂去转一圈,正好还有桩事儿要办。”

  他带着亲卫往后面祠堂去了,走之前下令手下将士行动,其余军士便开始有条不紊的接收侯府,先将仆人全部赶到了前院,按着花名册子点名,再清点府内御赐之物,古玩摆设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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