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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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要和你一起去。”杰·迪走过来。“还有我。”山姆可能曾经为他们的安全担心。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仅仅登上那艘货轮就是个艰巨的任务,而他还必须拯救劳拉。任何人想帮忙都是欢迎的。他们尽可能地穿戴暖和,但当他们撬开一扇冰封的窗子时,都立即知道身上的衣服远远不够。朝他们袭来的寒冷是残忍野蛮的,如同一道冰的闪电击中全身。似乎对他们的皮肤发起攻击,然后以十亿根针同时扎进血管。杰·迪倒抽一口冷气,布莱恩诅咒了一声,山姆迈步走进雪地,低着头,向着在咆哮的暴风雪里依稀可见的那个灰色的船壳走去。他碰见一个前后摇摆的东西,一个鬼魂似的奇怪的影子。起初他弄不懂这个古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当他走近了以后,才看见在冰壳里有个类似黄色路灯形状的东西。原来是第50和42大道的交通灯。

  灾害

  所以这里的雪至少有三十英尺深。他们缓慢地移动着,希望临时做成的雪地鞋不要散帮,三个人走近了货轮。虽然实际并不很大,但从近处看,却显得非常庞大。船体在暴风雪中向前延伸,造成的幻觉是似乎长达数英里。山姆伸长脖子,朝船头上的基里尔字母望去。由于不熟悉字母的形状,加上隔着厚厚的冰雪,他根本就看不出写的是什么。现在要对付那棘手的部分了如何进入这东西。想到那边濒死的劳拉,他知道必须抓紧时间。他读过了更多的有关败血症的介绍,他完全明白这种病是多么危险。到了一定的时候,劳拉的心脏将会衰竭。至于那是什么时候,则决定于他无法得知的许许多多的因素。她五分钟前就可能死掉了。她可能过十分钟、一小时、三天死掉。他惟一知道的只有:他必须给她注射青霉素,否则她就没命了。布莱恩掠过他的身边,赶到了前面。这时山姆明白了为什么。有道绳梯通向船体边的一道钢梯。上货口。当船员想要在一个水太浅船不能进入的港口上岸时,可以利用这些阶梯下到一艘附属船上。一定有人利用这道钢梯离开了船。乘坐一艘货轮在风暴浪潮中行驶在第5大道上,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滋味啊。他们把自己的雪地鞋捆在绳梯的最后一档上,绳梯冻得跟铁一样硬。在狂风中攀登绳梯是个既累又危险的活,但钢梯却更加艰险。完全没有可以用手拽或拉的东西。杰·迪找到了一双合脚的靴子,但在失物招领处鞋子本来就很少,山姆和布莱恩只能用一开始就穿在脚上的运动鞋对付。

  问题是山姆的脚已经冻麻了,他知道布莱恩的脚也一样。要过多久严寒便会使他们丧失体能,然后杀死他们?山姆猜想半个小时,也许长些,也许短些。甲板上铺设着复杂的电缆和安装着各种设备,所有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轮船的上部结构位于船尾。那是船员的生活区。他们的药柜该在那里。山姆祈求上帝让这艘俄国船只遵循国际海商法,海商法要求船只配备包括抗生素在内的医药用品。可喜的是它已经明显地进入了纽约港,这意味着通过了一名港务部长的检查。他们看过安全设备。但他们是否有可能接受了贿赂呢?他们抵达了一扇门的入口实际上是个孔被冰封住了。起初,好像不可能打开,但后来布莱恩找到一块金属,扁平的,可以插进孔洞和船体的金属墙之间。随着如同来复枪的砰的一声,门打开了。里面很暗,但并非漆黑。舷窗被冰和雪覆盖了,但还是有光透进来。感谢上帝赐予他们这个小小的恩惠,山姆想。他们爬上一道梯子,走过厨房区域、餐厅,然后又是一道梯子。里面有床,舱里的小板床。船员生活很简朴,但显得足够地舒适。走廊尽头有扇门,门上画着一个红十字。“这里。”他对另外两人叫道,他们正在其他的部位搜寻。他试图打开房门,但门锁住了。他踢门。脚哐地一声弹到一边,感到一阵疼痛。小心,如果你折断了任何部位,只有死路一条。在这里,必死无疑。如同在南极,最简单的问题可以轻易地上升为一场大灾难。他们花了些时间跟门较劲。他们的小金属片帮不上忙。不论是谁管理这艘船,反正他以为医药舱是个很容易破门而入的地方。大约里面有很多的止痛片,在一次漫长的航行中厌倦的水手可能喜欢用上一点。山姆看见附近有个舷窗。他记得从下面街道上曾经看到过船的这个部分。一个冻得结结实实的灭火器可以充当非常好的“破城车”,他和另外两个人轮流往玻璃上砸着。

  最后舷窗和上面的冰一起碎了。他爬到外面狭窄的通道上当他那么做的时候,他留意到一件奇怪的事。船外面,在他们进来的地方,他们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了。但其他的脚印却清晰可见,深深的,圆形的脚印,似乎属于一种动物。会是什么东西呢?狗,很可能,他揣测,被主人遗弃后变成了野狗。可怜的东西一定饿坏了。他看见脚印沿着船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就干脆停止了。也许狗发现了一个入口。干得不错。这里险象环生,满地都是滑溜溜的冰。他冻麻木了的脚感觉不到滑,风在他挣扎着往前移动时左右鞭打着他。他可能在一瞬间被风刮走。在他开始撞击药房的窗户时,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了。当然,药房可能很小,也可能通向后面的另一个空间。砰!他几乎丢掉了灭火器,灭火器往回弹得那么厉害。他脚下一滑,倒在栏杆上,感到栏杆开始摇晃终于重新站稳了。再一次他举起灭火器,瞄准上次撞击留下的裂纹的中心。这次,传来令人满意的哐的一声,灭火器没有弹回来。瞄准现在已经成了个洞的那一点,他使出浑身每一盎司的力气,将灭火器朝窗户猛地砸过去灭火器离开他的手,穿了过去,掉在里面房间里,发出的哐当声,在风暴中回荡。他隔着窗户朝里看,他的心开始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他害怕自己在十七岁上罹患冠心病。那是间漂亮的、管理得井井有条的,而且供应充足的药房。他扳掉留在窗框上的玻璃碎片,爬了进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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