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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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不知是替他自己说,还是替他故去的老阿玛。

  盒子里头并没有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被绞碎了的宝蓝色荷包,一方印鉴,一张金瓶马鞍的图稿,还有一叠尘封多年的笺纸。

  惟一特别的,就是一封草拟而成的诏书,柔嘉有度,淑德含章,满是誉美的词句。

  我尝试打开一张叠好的笺纸,梅花描金笺,上面小楷蕴秀风流,写着一阕词。

  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黛眉轻。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蜓。

  好是问他来得么?和笑道,莫多情。

  末尾朱砂印红透了笺纸,洇得有些乱了,昭示着它已经寂寞在岁月里多少年。

  细细分辨,印文乃是三个字,寄所托。

  常听人说,先帝与孝静皇后伉俪情深,是少年夫妻。自从孝静皇后崩逝后,便再也没有立过一位皇后。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杂乱的思绪,末了却轻轻按下,深吸一口气,说,“这既然是大行皇帝留下之物,必然悉心爱护,珍重无比。臣以为,不如让它跟着大行皇帝,一道入山陵。”

  皇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将那锦盒放在炕几上,踌躇半晌,又问,“你夫人好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乍然问出这样的话,恭恭敬敬道:“内人一切都好,劳主子挂心。”

  他按下话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最后一次与他平视,微微笑了笑,也是最后一次叫他四阿哥,“你一定会做得很好,比你阿玛还要好。我们都在你身边。”

  我从东暖阁出来,站在廊下,北风翻涌,卷起雪霰,吹得廊下硕大的宫灯摇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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