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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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前年,去崇州的罨画池,秋天的文庙静穆庄严,可惜还没到银杏黄透的时候。一个人在里面逛了一圈,出来已经是傍晚,看见文庙外的墙上四个红底金黄大字——万仞宫墙。

  说来惭愧,这词本来是夸赞夫子学识,却被我稍稍调动顺序,拿来当做篇名,还在里面借绰奇的嘴来哔哔叭叭。

  离开崇州的时候默默许愿,明年一定要来看看罨画池的银杏,可是接下来这两年因为疫情,到底没能如愿。

  人世间很多事不就是这样,往往想得很好,往往不能得到。

  关于he和be,其实一开始想的完全是一个he的故事,毕竟生活太苦,总要来一点甜。王子和公主总要在一起吧,幸福地生活,多好!

  可是这本真的很奇怪,越写我越纠结,be成了一种顺理成章,正如在文中无数次提到的,没有办法。

  我之前不是很相信什么笔下人物有性格,有什么性格啊,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难道不是如意如意遂我心意?后来发现我错了,因为我不能违背自己,穿花寻路,以为能够柳暗花明,最终兜兜转转,被引上必然的结局。

  写到后面我也觉得不满意,可是对着电脑,我发现我无能为力。我想应该有激烈的争吵,纠缠,应该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轰轰烈烈,爱恨情仇,可是最终写成了这个模样,沉默变成了最鲜明的底色,总让人感觉差口气。

  这种沉默的底色大概也是皇帝的底色,作为一个君主,要做的无非就是无为,并不是不作为,而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

  他大多时候循规蹈矩,我写过很多次,他在旁人眼里是高高在上的肃穆佛像,是端庄自持的君王,只可远观。他在,仿佛祖宗在,规矩在,法度在。于是人们常常忘了他也该是一个少年,一个活生生有爱欲的人。

  也许在这漫长的一生中曾经有。所以我特别爱他写浣花溪上那一段,特别爱他祭天那一段,特别爱他冲出宫门,跪在慈宁宫殿前那一段。他在为了自己的爱欲努力,挣扎,想要突破,想要够到,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注定够不到。

  在冰冷的器物之中,那个帝王也曾小心翼翼地,写下一点自己不肯轻易袒露的柔软,感受到鲜活的气息。

  虽然千百年后,他的子孙后代,都永远不会知道,于是他也变成了画像中面目模糊的某一个,冠上很长的赞誉之号。

  以至于有时候可能会觉得他窝囊,他的确很多事情做不得,因为要考虑顾及很多,失去了快意爱恨的能力,化作一以贯之的沉默。因为明知她很好很好,试图想要够到,又不希望美好陨落在自己的手上。沉默与尊重,是他自己的保护方式。

  再者我真的很想解释一下关于男主把女主家流放这个点,可能是我没有写清楚,托鄂的证据告到他面前,他只能这么做。就好像堂下有人拿着完好证据状告,不判好像都是个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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