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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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起飞后,从机身四周的窗洞侧视,下面一片漆黑。飞行不到十五分钟,正驾驶员肯尼迪发现有敌机来袭,要大家不要乱动。官兵们很紧张,但并不恐惧,个个端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这时一架敌机向我机一阵扫射,机身尾部被打中,一个班长头部中弹,当即身亡。接着,又有几个士兵负伤后在座位上躺下来了。我急忙打着电筒和露丝、凯特兰小姐一起给他们止血裹伤。护士小妞那种从容不迫的工作精神以及对战友的情谊,使我深为感动。伤员们问护士小姐:“我们要紧吗?”我用英语转译给她们。她们安慰伤员说:“不要紧的。”我发觉她们的手在颤动,眼晴也湿润了。没过几分钟,有几个士兵垂下了头,他们为抗击日本鬼子,保卫祖国,把躯体留在了那炎热多雨的异乡。敌机被我战斗机群击退。我们从窗口看到敌机在黑夜里像火龙一样倒栽在茫茫的林海里。此时,伤员在呻吟,露丝和凯特兰小姐像哄孩子一样唱着催眠曲。伤员们虽然不懂英语,但是,对于感情的语言是灵犀相通的。这时,突然有一架敌机躲过我护航机,向我运输机闯来,一阵机枪声中,一颗子弹穿过我的钢盔擦破我的头皮,又弹跳到机舱壁上,马上就听到弹头和铝制品相撞的声音。

  这时,凯特兰小姐惊叫道:“上尉,拿手电来,露丝小姐负伤了!”我见露丝用右手按着小腹,血不断地流下来,脸色苍白,双唇紧闭。见到她那痛苦的模样,我不禁想到我那沦陷区的妹妹,忍不往流下泪来。凯特兰给露丝包好伤口,我用军用图囊给她枕了头。“谢谢上尉!”她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并用力紧握我的手。敌机第二次袭击后不久,我机飞临密支那上空。这时驾驶员通知我们做好战斗准备,飞机即将着陆。除了死者和伤者随机带回印度外,其余人员一律下机。飞机在密支那机场降落后,我们挥泪同伤员和死者告别。

  我们下机后,即展开对地的进攻。敌人的火力很猛,子弹着落点很低,我们只能匍匐前进,在前进中还见到凯撒上尉。我们躺在水里,敌人的子弹嗖嗖地落在附近。我军伤亡很大,许多熟悉的战友都倒下去了。敌军官挥舞着战刀发动反攻,企图夺回机场,但是在我军的猛烈炮火下,又被打了回去。

  周玉璞在他的回忆中,没有提到后来曾寻访过那两名曾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女护士,也没提到她们后来的命运。

  然而,或许都不需要吧。

  这一刻,也许我们能够最真切地感受到,为何那场血战叫做“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战争”!

  林旺不仅是一只象

  导读:林旺以象鼻喷水喷向自己的眼睛,表情细腻,似乎在享受着生命一刻最后的乐趣——此时,距离它和远征军并肩奋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十年。

  林旺,是一只亚洲象。

  接触到林旺,萨可以说在是从一个非常古怪的角度铨叙着,那就是——战争。

  亚洲象以温驯著称,怎么会和战争联系起来了呢?虽然古代的时候有人动过用大象打仗的念头,但在亚洲这种做法历来是杀人三千自损一万。这是因为驯服的亚洲象性情相当温和,遇到战阵往往不愿冲向敌人,但一遭打击就会本能地向主人靠拢——结果是踩死了大量自己人,弄得不可收拾。于是,用大象打仗这种事儿,终于没有流行起来。

  林旺,1960,在台北木栅动物园。

  我注意到林旺,是在研究中国远征军在缅甸作战历史时。当时,我意外地发现双方在战斗中都使用了大象。中国远征军败退印度时有一个被打散的小军官曾在当地人帮助下组织了一个游击队,用大象掀日军铁轨。但大多数时候,双方都仅仅使用大象运输物资,因为它们的性格并不适于在前线作战。这其中,日军使用大象向前线运送给养的情况较多。

  日军大象的来源主要来自当地的木材公司,缅甸的木材公司一直使用大象搬运贵重的热带硬木。林旺,就是这种情况下被日军征用的一头亚洲象。所以,它最初也不能算是一头野生大象,从阶级属性来说,应该算是“印缅木材公司”的一名林业工人。

  根据台湾方面的记载,大象林旺是在缅甸作战中和12头伙伴一起被中国远征军俘虏的,但是记录的语焉不详——这几乎是台湾文献谈抗战历史时经常出现的问题,甚至一些非常精美的图书,也不肯用心去考证一下史料,其原因很让人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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