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有一点点涩(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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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敬英师傅的忌日鹤生并未参加。卯时,天还黑着,敬秋免了众人的早课,领着一伙人上山祭拜。

  临走前,敬秋并着境如与萍生来到鹤生这里看望。

  鹤生自从回到道观,作息便随着众道人一处了,今日同样早早地起了。可文卿只是普通人,平日并不是这个时辰醒的,只因鹤生腿伤需人照拂,这才随她起身。

  点了油灯。碧纱橱开着,文卿正穿戴衣物,便将身子隐到隔扇窗后面。隔着窗,她坐在窄小的炕上,支着袅袅婷婷的身子,慢条斯理扣上襻扣、披上外衣,自外房端了热水进来,遂又前来扶她,说着慢点,毕又取来搁在薰笼旁的衣物,一件一件为她穿上。

  二人皆是默然无语,甚至眼神不曾对视一眼,但动作间的熟悉不会骗人。最后阖上披风,文卿的手指轻轻拢着她的衣襟,低声说:“昨日睡前我熬了些芋香银耳羹,正温在锅里,你先洗漱,我去给你盛一些尝尝。”

  三人来时,文卿与鹤生正对坐堂下默默用着羹汤。

  此处廊下的两盏灯笼没点,仅燃了堂内几盏亭亭玉立的灯架。走过黑漆漆的庭院,境如方注意到门内那二人之间异于寻常的缄默,一个脸上是浓浓的冷漠,另一个脸上是浅浅的悲意,汤匙在碗里慢慢舀着,空气都是凝滞的。

  境如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旁的师傅。

  这时,她听见门内传来小师姐的一声低呼,“师姑?”

  文卿也应声看来。

  鹤生抓着手杖站起身,文卿忙与她搀扶。

  境如看见鹤生暗自但是用力地挣开了文卿的搀扶。

  “您怎么来了?”鹤生笑着上前,但是她右腿的拖拽比以往更加分明,这让她的动作显得格外狼狈。

  文卿怔了半刻,许是不忍再看,转身立在案前收起碗匙——她的背影看上去也比平日显得更为瘦削。

  “来看看你的腿伤如何。”敬秋将她两臂轻轻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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