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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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公裔走後,康王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他命令康履说:“你可速去开封,代我参拜元娘娘,问候起居,并刺探动静,将我底侍女等人取来。”康履已心领神会,康王所要的并非限於原康王府的女子。

  剩下的问题是在哪里登基,元帅府周围的官员七嘴八舌,有的主张回开封,有的主张去扬州,有的主张去徐州,最後,康王还是采纳多数人的意见,认为南京应天府本名宋州,是宋朝兴王之地,而开封在残破之馀,他是无论如何没有胆量和兴致前去。康王在临行之前,又将亲统的军队重新编组了先锋军和另外五军,其中张俊任中军统制,刘浩任副统制,岳飞所部马兵将就编入了中军。韩世忠任右军统制。

  按照元帅府的命令,驻柏林镇的部队准备移屯济州。扈从康王前去南京的消息已经沸沸扬扬地传开了。有的将士面有喜色,对刘浩说:“这回九大王登基,刘刺史从相州便护送大王,直到南京,又屡立战功,岂不是功臣?”刘浩却面无一丝得意之色,他毕竟受了宗泽、赵不试等人的薰陶,说:“这须看新朝如何用人,若能重用宗元帅、不试知州等人,大宋方有兴复之望。”他的说话其实也是半吞半吐,身为偏裨,黄潜善、汪伯彦等人当然不能在他的评议之中。

  岳飞说:“自家们投军已有半年,军士们都是河朔人,所以忍痛离别父母妻儿,张四哥新婚只有三日,亦是毅然从军,唯求杀敌报国。将士们追随宗元帅时,战斗不止,虽未能驱除番军,亦且快国仇家恨底万一。如今却闲居三月,除与韩防御厮杀得一阵,只是饱食终日,马肥弓闲,众人唯是日日夜夜思念亲人。”刘浩听了岳飞的话,也只是沉吟不语,他的内心也与部属们同样地痛苦。在紧张战斗之时,人们根本顾不及思亲思乡,然而在柏林镇饱食闲居,将士们无不得了思亲思乡症,而完全无法排遣。刘浩的妻儿住在开封,金军撤兵後,他的妻子周氏历尽艰难,辗转来到柏林镇,然而她带来了一儿一女夭亡的噩耗,又远远胜过了夫妻团圆之喜。张宪说:“但愿九大王即位後,痛定思痛,重用宗元帅,统兵扫灭仇虏,收复两河故乡,救取二帝,大宋中兴,百姓从此离此水深火热。”刘浩说:“此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正说话间,有军士报告说,有威武军承宣使、鄜延路马步军副总管刘光世率军前去济州,途经柏林镇。刘光世是开封失守时逃跑被杀的刘延庆的次子,陕西保安军(治今陕西志丹县)人,字平叔,但人们却按排行称他刘三,今年三十九岁。北宋晚年,由於对西夏战争不断,陕西成为宋军的精士健马的集中地。陕西军有推重世族的习惯,刘光世官居高位,倒并非因为他才能出众,而仅仅因为他出身将门。他出战时,大抵并不亲临战场,而是仰仗勇将王德。他带兵四千人,竟另外挟带妇女、儿童之类二千人,许多是沿途掳掠而来的。按刘光世的带兵理论,唯有在平时对将士们放纵,战时才能使他们乐於效力。刘光世妻向氏是宋神宗向后的侄孙女,连同他的侍妾,共十六人,另加财宝,竟满载了二十四车。向氏与几个侍妾颇通文墨,刘光世从来不喜欢学习文化,他的公文自然由幕僚捉笔,而私人信件就由向氏与侍妾捉笔。他本人只是在必要时画押,而画押符号还是由向氏为他设计,自己连“刘光世”的名字也写不好。但他却又偏喜附庸风雅,常在甲胄之外披戴儒服,更显得不伦不类。

  当时白安民所部已经移军济州,刘浩将刘光世接入寨内。双方的武将互相参见,刘光世首先就介绍武翼郎、第一正将王德。王德是陕西通远军(治今甘肃陇西)熟羊砦人,字子华,今年四十一岁,长得虎背熊腰,形容丑恶,满脸紫肉,环眼圆睁,黄髯如猬毛,人称王夜叉。刘光世抚着王德的背说:“此是我军中底夜叉,每战所向披靡,煞是第一员虎将!”论官位,刘光世已是正四品,距离号称武将极致的节度使只差一阶,自然非刘浩可比。但刘浩也不甘示弱,他首先推出了岳飞,说:“岳飞岂但是勇将,直是可比古时底儒将。相州不试知州、宗元帅等屡次称赞他底才武。王贵、张宪与徐庆也是智勇足备。”

  经刘浩一说,王德不免产生妒意,他对岳飞等人说:“刘太尉既是凭地说,我愿与岳武翼一比高低。”岳飞认为刘光世和王德新来乍到,正想客套一番,刘浩却说:“不知王武翼意欲如何比武?”王德说:“军中底武技,无非是扛鼎、相扑、弓箭、刀枪四项,我今与你们各自比一项,以角胜负。”徐庆说:“悉听尊便。”

  王德看到庭院里有一只三足石香炉,估计足有几百宋斤,就对岳飞说:“我与你先比扛鼎。”他挽起衣袖,大步上前,运足气力,用双手抓住香炉的两足,大喝一声,便将石香炉举过了头顶,赢得了人们的齐声喝采。王德还不满足,又手举香炉绕庭院一周,然後轻轻放在原地,只是微微地喘息,而面有矜色,用目光向岳飞示意。岳飞也挽起衣袖,双手举起石香炉,却比王德绕庭院多走一周。王德不由暗自钦佩,心想自己可以勉强走上一周半,但要走上两周,就决无可能。

  王德第一盘比输,更有求胜心切,挽回面子的欲望。他立即提出要和王贵相扑。相朴是古代的摔跤,有角觝等多种名称。岳飞等人听说他要找王贵相扑,不由暗喜,原来岳飞等四人之中,唯有王贵最精於此道,即使岳飞的气力大於他,每次相扑,也总是有输无赢。於是王德和王贵都脱光外衣,只剩下一条短裈。两人各自摆开了一个招式,转了几步,王贵故意在左侧露出破绽,王德就向他扑去,不料王贵机警地躲闪,竟扑了个空,接连数扑,王德的脚步和招势开始凌乱,王贵却借着对方猛扑之力,直插王德下裆,将他头重脚轻,摔倒在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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