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唐老鸭拖鞋」(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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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洋看着这两个词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什么,復製了放到瀏览器里搜索,才发现是港口那边一家还挺有名的意大利餐厅,与对岸隔港相望,风景甚好。他一下子就想起刚才surisu的说辞:「我们几个晚上要一起去吃饭,我可不能晚了」。他盯着那餐厅名足足快十秒。

  那是surisu给他的暗示,就像一根线头摆在他眼前,后面连着长长的绳子,伸进黑暗。那组成餐厅名的十一个字母仿佛变成了小孩子的手,在他胸口搔来搔去。

  那还是他的苏瑞,那个悄悄创建了只有他能看得懂的instagram账号的苏瑞……隐忍却热烈。

  餐厅在港口,离地铁站很近,他赶到那家餐厅门口时才八点多,夜生活还没开始,但也早过了晚饭点。林鹤洋不清楚苏瑞口中所说的「我们几个」到底指的是谁,他也并不想在这种晚上去做什么无聊的操蛋的社交活动。他正准备拿出手机来给苏瑞发短信,竟看到靠近港口那一侧的餐厅门外,苏瑞就在那站着抽烟,胳膊撑在港口沿线自行车道边缘的围栏上,额前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乱。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他走上前问道。

  苏瑞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眼神雾蒙蒙地看着他。

  淦。

  很显然这傢伙喝了些酒,眼角泛红,右手翘着,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半根烟,烟丝繚绕在他脸颊周围。「你才来啊,我都准备走了。」苏瑞说,声音很轻,似乎是抽了烟嗓子有些哑,在他跟前微微晃动着身子。

  「你们已经吃完饭了?」他又问。

  「是啊,我可是就为了等你呢。」苏瑞凑上前来,一股很重的烟味和酒气冲着林鹤洋扑面而来。林鹤洋那时才发现他步子都有些不稳了,如果不是刚才撑着围栏抽烟,八成早就栽倒了。「我要回家——」他说,拖长了声音,身子朝前一倾,靠在林鹤洋的怀里。林鹤洋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敢动,喉咙发紧,怔怔地站在那问,「你、你家在哪……?」

  苏瑞没说话,还是贴着他的身子,抬起手来指了指地铁站的方向。林鹤洋扶着他,将他推开了一些,却被苏瑞察觉到了,嘟嘟噥噥问,「你不喜欢烟味吗,鹤洋?」

  「我、……」林鹤洋欲言又止——我的确不喜欢烟味,但推开你并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苏瑞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跌跌撞撞蹭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将烟头掐断,扔在了垃圾桶的烟灰槽里,然后又扭过头来冲他咧开嘴笑道,「好啦、我再也不抽烟了!」

  林鹤洋伸出胳膊穿过苏瑞的腋下搂住他往前走,也没说话,任凭那人将他大半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苏瑞虽说的确比年轻时更壮实一些,却还是很瘦,腰身被他一只胳膊就轻而易举抱住了,外衣被海风吹起来,长摆在他们身后猎猎作响。他们就那样相互依着走进地铁站,又坐上地铁——林鹤洋还不得不在那人风衣口袋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公交卡。他翻苏瑞的口袋时,那人就在他耳边「咯咯」笑。晚上八点多的地铁上人还不少,尤其是这条横穿温哥华市区的南北向地铁线,车厢里几乎没有座位,连站立的位置都人挨着人,有个年轻男子看到了靠在他身上醉醺醺的苏瑞,问他需不需要让座。林鹤洋推脱了几句,那年轻人却还是站起来,说没事,他马上就要下车了。林鹤洋对那男子道了谢,扶着苏瑞坐下,自己则站在座位旁护着他,将他安全地圈在座位里不至于东倒西歪。

  没过几分鐘林鹤洋就觉得,他是不是在装醉啊,他暗自骂道,妈的。这个人继续摇摇晃晃,直接把头靠在他的肚子上,粗重的呼吸喷着他牛仔裤的金属拉链。这人是不是还要表演一下舌头开裤链啊,如果他敢这么做我就在地铁里当场把他的头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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