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酒肆 第228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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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记得继母进门后,她被发配到一个更远的角落里,冬天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来帮帮她,她受够了那种无力的感觉,却因为年幼无计可施。

  而当最后一把刀落在她身上时,她已经忘记了痛是什么感觉。沈柔章不得不承认,她是憎恶父亲的,甚至憎恶随家的所有人,母亲临死前,还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不要记恨父亲,是她做得不够好,可娘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没有生一张讨巧的面孔,没有生成男儿身罢了。

  所谓世家大族的光鲜亮丽,在她看来,都是留着血、藏着泪的,母亲出身难道不好吗?她的性格仪态难道不够标准吗?不是这样的,在那样的家庭里,男人占据完全的主宰地位,而女子,如果没有所谓的强硬娘家,什么当家主母的位置,不过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经历什么考验,就会脆弱消散。甚至哪怕有,男人们的利益交换,很大一部分都不将女儿或者是夫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她刚开始认识周恕之时,原以为他只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公子,但事实上,周家家大业大,进去住了一晚上,她就发了一晚上的噩梦,那样的雕梁玉砌,简直让她直接回到了年幼无力的小时候。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哪怕她知道周恕之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随庭,但她不敢赌,她也不愿意赌,相较于与人成亲、相夫教子,她当然更忠于她的剑道。

  剑是不会骗人的,这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

  哪怕有了儿子阿辞,她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习剑的决定,可以不夸张地讲,剑就是她的人生支柱,当有一天她的剑折了,那么她的人生或许也进入了最糟糕的状态。

  “如果我师父还在世,你跟她一定很有话聊。”

  谭昭还是第一次听沈柔章提起师从:“聊什么?”

  “唔,聊我的习剑心路历程吧,我师父经常说我心性跳脱,习剑容易伤人伤己,所以日常会让我做早课,念经吃斋,但事实上,我只觉得那些经文跟紧箍咒一样,不读反而还好,一读叫人浑身刺挠。”

  谭昭:……倒也不必。

  “我出江湖前,一直很向往我师父口中描述的江湖,但事实上,它有时候确实叫人牵肠挂肚,心生向往,但更多时候,它是很残酷的,话本里都说女人是柔骨刀,男儿是霸气剑,但那不过是被人臆测中的江湖。”

  谭昭敏锐地察觉到,沈柔章看似是一个烈火如歌般的女侠,但更深层次的,因为幼年时的成长经历,她是一个完全的悲观主义者。但因为有剑的存在,她又富有生机,两项矛盾在她身上完美融合,才有了如今的悬水剑。

  “你知道,我拒绝周恕之的理由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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