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 第52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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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僧人不比江稚鱼,脸上未有丝毫情绪变化,只默默将竹签收整好,道了一句:“贫僧仅能言及此处,再无其他。”

  江稚鱼顿时卸了力,有些颓唐地瘫坐下,脑中一遍遍回想他方才的话,却终是思忖不出什么,过了些许时候,才又开口:“我还想再求一签。”

  那僧人便又将竹筒递给她,与刚才同样的一番动作,只是这次,她心中念的,是简是之的名字。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这是简是之的签。

  江稚鱼眼眸沉了沉,此语也并非什么好意头。

  “禅师,此签何解?”她又问道。

  那僧人轻拂了拂衣袖,答道:“少时春衫薄,风流自逍遥,却道是,往日不可追,终究黄粱梦一场。”

  江稚鱼心中乱扰不定,想再问询些什么,那僧人却是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淡淡道:“贵人无需忧心至此,今日解签权当是一消遣,人各有命,命有定数,亦有万般不定,贵人所求的心安,不在神佛,更不在贫僧,只在贵人自己。”

  僧人抬眸望向窗外,天边日头已然西斜了,他又道:“就如日月轮替,终有各自的时辰,太多事,逃避不得,闪躲不得,各人有各人的前路,亦强求不得。”

  话已说完,那僧人便携着竹筒起身,对江稚鱼微微顿首,而后离开了。

  独留江稚鱼一人,在偌大殿内自傍晚呆坐到夜幕渐沉,最终还是淡竹见江稚鱼迟迟不出,心内担忧得紧,擅自推门进了来便见她脸色极差,将她紧忙扶上马车,赶回了宫中。

  而后每每夜深难眠之时,大相国寺那僧人的话便会突然蹦入江稚鱼头脑中,时而扰得她忧虑不堪,时而却又能在其中得到释怀解脱,只是这些她却从不敢与旁人说起。

  景元十一年,距与西境交战已有整四年了,战事依旧焦灼难定,朝廷的形势亦并不明朗。

  皇后娘娘独占后宫却迟迟未孕,早已惹得满朝臣卿不满,皇家的家事向来亦是国事,一本接一本上奏请求陛下选妃的折子递上来,终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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