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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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头走到街尾,看到酒吧门口的霓虹灯招牌时,孙谚识稍稍愣了一下。十几年了,这酒吧居然还开着。

  那次来酒吧过生日他被他妈给逮到了,零花钱减半,别说酒吧了,就连去网吧他都要琢磨琢磨,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来过这家酒吧。后来去外地读大学,开始工作,就没机会来了。这两年,则是不敢来。

  收起无用的回忆,孙谚识踏进了酒吧,里面已经不知道装修过几轮,和他高中时踏进来时的模样天差地别。他不是为了伤春悲秋来的,就是单纯想喝两杯酒。

  往吧台的高脚凳上一座,孙谚识道:“什么酒烈就上什么酒。”

  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的服务生点点头,拿着酒单又走了。

  几个小时后,孙谚识出了酒吧,他已经醉得不轻,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在酒吧门口站了会儿醒神,眼见一男一女搂着亲着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一路抱着去了就近的酒店。孙谚识嗤嗤一笑,迈着虚浮的步子往家里走。

  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乱得像他妈坐在小店门口耐着性子整理的那团毛线,千丝万缕理不出个头绪来,孙谚识想着以前想着以后,想着卓历想着父母,想着对的想着错的,一路晃晃悠悠回到了蓝楹巷。

  雨搭下面的白炽灯开着,灯光陈旧昏黄,两只飞蛾一个劲地往灯泡上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孙谚识茫然抬头,这盏灯多久没开过了?已经没印象了。

  上了初中以后他就开始上晚自习,每次上完课再坐半小时公交车回家,到家都得十点往后了。他爸妈每天都开着雨搭下的这盏白炽灯等着他,每天不厌其烦地问他同样的几个问题,累不累,饿不饿,作业多不多,恍然回首,那些温言细语似乎还在耳边。

  但他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至少记得他妈已经去了,他爸搬了出去。

  两只飞蛾终于撞得晕了头,掉落在地面上,孙谚识盯得眼睛发酸,他晃晃头找回一点意识,打开了卷拉门。

  店里还亮着灯,孙谚识蹙眉想了很久也不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开的灯。耳朵里一阵嗡鸣,他分不清是耳鸣还是冷藏柜发出的嗡鸣声,睡意袭来,他也懒得再深究外面的灯是谁开的,关上卷拉门关了灯,摇摇晃晃上了楼。

  身上一股子烟味、酒味、香水味、汗臭味混合出来的难闻味道,孙谚识扯了扯T恤,趁着还未被睡意完全吞没,眯着眼径直拧开了卫生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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