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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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费鹰频频走神。

  他想起16岁的自己。

  16岁的时候,费鹰曾发狠地拿定了主意:就算有一天费问河死了,他也绝不会去送葬。

  但他现在居然回了北京,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

  费鹰想,他身体里终究还是流着李梦芸的血。那血液里的善良与宽容,或许就要这样跟随他一辈子,让他做不成真正的狠人。

  住院区不大,旧房子的楼道里满是消毒水的味儿。

  3楼前台的护士给费鹰指了个方向,费鹰谢了人,走过去。护士犹疑地盯了盯费鹰的背影,她没想到住在307六人间的那个姓费的窝囊老头儿居然会有这样气质的晚辈亲戚。

  不大的病房里用布帘子隔开病床,来陪床的病人家属把行军床和各种生活物品堆在狭窄的走道里,很拥挤,很杂乱。

  费鹰站在门外,没进去。他透过门板上的小块玻璃窗向内看。离门最近的那张病床上,就躺着他的亲生父亲。

  费问河吊着水,闭着眼睡在病床上。

  他们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彼此见过面了。

  躺着的费问河看上去又老又病,脸上的肉松松垮垮地掉在下巴两边,费鹰几乎没能一眼认出这个人。

  如果费问河醒着,他也未必能一眼认出费鹰。

  费鹰这些年的变化很大,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费鹰了。

  在门外站了会儿,费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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