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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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什么原因,或许是某种血缘间的感应,或许是许嘉宴沉重晦涩的语气,还有他欲言又止的停顿,让虞越忽然醒过来,意识到了什么。

  出事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打开手机,一条条看完那些消息,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好的衣服,只记得打开房门,看见两个月没见,个子又蹿高一个头的沉默少年,她控制不住,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许嘉宴已经买好机票,他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也不问虞越昨晚手机为什么打不通,给她买好早餐,牛奶,虞越没胃口,把东西推开,他固执地强迫她多少吃一点。

  也是许嘉宴,提醒她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

  那是个冬天,海市的冬天很冷很冷,虞越抱着骨灰盒,从火葬场出来,一路都抱在怀里,被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还有父亲的同事簇拥着,一路从墓园门口走到墓地。

  骨灰很沉,比她想象中地沉多了,一路她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摔跤,让爸爸摔了,连悲伤都顾不上。

  她毫无心理准备,像是走夜路的时候被打了一闷棍,胸闷,想吐,恍恍惚惚,完全没办法思考。

  虞怀盛是因公殉职,走得很突然,连一句话都没留下。丧礼结束后,还有很多相关手续要办,她陪着爷爷奶奶,在各个机构来回跑,公证处、银行、警局……虞越成了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好在最后,事情都尘埃落定。

  经过一次事人才明白,为什么丧礼流程那么复杂,种种繁琐关节,那是为了用各种琐事填充你的情绪,让人没时间思考,没时间酝酿,不至于崩溃。

  奶奶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好多,来不及新染的白发长出来,牙齿也松动了,眼里没有神采,爷爷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有天夜里虞越起来上厕所,凌晨四点,看见爷爷坐在客厅躺椅上看老照片。

  那是父亲年轻时参军的照片,他朝气蓬勃,对着镜头咧出满口白牙。

  “你爸爸那时候转业回来,要在警局和交通局选一个,他选了做警察。”爷爷不善言辞,也不爱表露情绪,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

  虞越说:“爸爸肯定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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