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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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他颤动的心早已汩汩地**,他想去寻求幸福,跳动的心,怎么也按捺不住,犹如那拴不住的野马,八匹马也拴不住。

  榆生和憨厚终于认成了连妗,虽然住的不在一地,却是常常地来往不断,亲戚、亲戚愈来往愈亲切、愈走动愈亲热。一来二去,憨厚就对他谈论起他家里的事情来了他说:这几年他家里经常的闹神闹鬼;宅院里经常的响动;牲畜经常无端的闹病死亡,母鸡最近也不断地打鸣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听人家说,是祖坟上有了不吉利的征兆。

  可是在那个年代,正巧是在搞文化大革命,专门从事阴阳、平事、占卜、埋人的行业早已不敢出头露面了。即使知道有一些懂得这类事情的人也都埋名隐姓,销声匿迹,早已洗手不敢干了,这可怎么办呢?这事情可愁煞了憨厚一家人。

  又到正月,农田里开始了大规模的行动,可是这几日憨厚家的畜棚里总是有响动,先听的是椽子滚动的声音,继而又是牛马驴骡的踢踏声。夜半,他几次来到畜棚添草加料,他精心喂养牲畜的功绩在他们那里一带已经小有名声,可是今年他的牲畜总不见有好的膘情,他觉得似乎有一些愧疚,整天的忙碌劳作,兴许是他愧对了牲口。

  他拍着自己的大黄牛、小骡驹、黑骟驴,自言自语的安慰说:“对不起你们了,今年实在是太忙了,没有给你们吃好,草没铡碎,水没饮好,料不够精。只能让你们担待了,待今年闹罢元宵的红火后,再好好的照顾你们了。”一连串的絮叨都吐给了哪些不会言语的牲口,也许它们能够听得懂,哪些牲畜一个个乖觉地低下了头,有的甚至舔他的手,撞他的腰,抵他的臀,他们似乎在互相谅解,互相告诉。

  就在正月十五那天,他的大黄不泛嚼了,肚子膨的老大,“哞、哞、哞”地叫,低沉的声音他竟然没有听出。牛病了,得的是鼓症,但他仍然觉得是红火要紧,红火到半晌,他的儿子急匆匆地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了他:牛死了,他真的吃惊不小。他甩下了玩具,跑的比兔子还快。

  大正月就死了一头牛,可谓之不吉利,紧接着是羊羔子也拉稀拉的闹不住,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憨厚一个人在纳闷,是何缘故?原先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抽上了筋儿。人没事、不生疑,一旦出了事总是乱猜忌。是哪儿出了毛病?鬼八卦在哪里?人还是那原人,神还是那原神,唯一让他费解的就是迷信。迷信里边也有好多的东西,譬如:风水、坟地、安宅、方位、名字、犯忌、婚配,相克、相生……

  他思忖的线索如一把筛子。一层层、一目目地望过筛滤。

  去年盖了新房,打墙时是否动了土?开工时还专门请了李阴阳看了方位和风水,定了时辰,第一锹破土还是经过李阴阳的手,而且还放了炮,驱了邪气……这一关绝对不会出错;

  再往下筛滤,噢!是不是去年迁老坟时选错了日子?绝对不会。日子是看了黄历,选的都是良辰吉日。那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红腾腾的阳婆,徐徐的和风,不晒不热,不凉不潮。再说那干丧早已清清利利,就连坟头的倒头捞饭也酿出了一罐清冽冽的米酒,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饮啜,生怕仙人的福分赐给自己的少。这件事上肯定是无可非议,人们办完事还总是心满意足,觉得老人这桩事可谓之顺心。

  再还有啥呢?憨厚一桩桩地往过数罗,莫非是喜冲喜,这真倒是一桩难解的迷。人,兴许再多虑、再本分,也未曾想到的瞬间就会生出不测来,所谓的,家有钱粮万石,还有个措手不及;谁会想到;人有旦夕的祸福,天有不测的风云。

  厄运突然的降临,让他头痛,恍似在他的头顶压了一块重金石,抓不掉、抛不开。这些日子里鸡鸣狗吠也让他难受。自从去年传鸡,死了那只大芦花公鸡。母鸡也日出了古怪,轮着个地叫开了鸣。母鸡打鸣,也真算是怪事

  人说:母鸡叫鸣、麦出二穗、马下双驹、与主不利。这个兆头难道真的就应验在我憨厚的头上?他又是晦气,又是气愤,真是时气不好。一气之下,他就把那只叫鸣叫得最响的下蛋老草鸡一刀剁了头。“我叫你再叫,你给爷爷再叫!那个再敢叫这就是它的样板!这就是它的下场!!”他的吼声还很高,似在吓唬其余的那几只草鸡。

  人家是杀鸡吓猴,这叫杀鸡吓鸡。可是没出几天拉肚子的羊羔接二连三地死了几只,母鸡也没让给吓住,仍然在吼叫,且叫的愈来愈狂。“怪了,真是不可思议。”这让憨厚连连叫苦,胡乱猜疑,总得想个办法,整治、整治才是。

  李阴阳自打文化大革命以来就改了行。他的做阴阳、看风水、占卜、埋死人、听山,一样地得到了收敛。国家不相信这一套迷信,人们也就不敢再讲究这些亦真亦幻的东西,可是总有一些东西令人费解。破四旧的风吹的猛烈的时辰,各地掀起拆庙、砸神像的**。李阴阳不敢去,他一直装病在家,静观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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