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囚笼 第48节(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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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不喜欢,却不代表她不会触景生情,况且还是在今日这样的境遇下,放眼望去,这满殿的物什,每一件都能让她想起些许事情来。

  比如那扇屏风,她曾躲在后头看了一场皮影,落在白布上的小人拥有百般姿态,喜笑嗔怒、样样生动;还有那张软榻,她躺在上头被施了无数次针,犹记得第一次施针的时候,她被吓得胆战心惊,是闻瞻替她遮住了眼;转头再望金楠木的梳妆台,她又想起有次坐在那圈椅上,任由闻瞻给她擦干散落满肩的湿发,发上的水珠坠入绒毯中是无声的,但她那日听到他如擂鼓响的心跳。

  还有许多事,她以为自己不会记得,可是其实心中记得清清楚楚,好像昨日刚刚发生过一般。

  思及此处,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暗暗劝自己不必多想,正如兄长和皇上所说,她应当将这一切都当做旧梦一场,今日梦醒,她从这深宫之中走出去,从此获得自由,再也不是束在金笼子里的鸟雀。

  殿外已经有宫人来询问,问她打算何时动身,她抬声应了句“略微等等”,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一把拉开底下的屉子,自其中取出个描金锦盒来。

  她掀盖瞧一眼里头的东西,用手指轻轻触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忆起那夜的孤注一掷,她咬了咬唇,快速合上锦盒抱在怀中,又用身上的斗篷略微掩住,方缓缓出了殿门。

  梁日居等在宫门前,瞧见她出来,立即迎了上去,要去接她手中的锦盒,江知宜却只道“不必”,她停下碎步,抬头望了望头顶“长定宫”三个笔走龙蛇的鎏金大字,竟生出几分恍惚之感来。

  江知宜偏了偏头,并未直接上轿撵,而是问一旁的梁日居:“咱们还用等皇上吗?”

  自那日皇上来过长定宫,说要放她离开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今日都要走了,皇上应当会来见她一面。

  倒说不上是期待还是什么,只是觉得万事有始有终吧,既然一切将要结束,总得结束的彻彻底底,今日走出宫门,她兴许再也不会踏进这琼楼玉宇。

  “皇上并未说让姑娘等着,您若是想见皇上,要不我命宫里奴才去禀一声?”梁日居想了想,确定皇上那日虽然嘱咐了他许多,但却不曾说过今日会来。

  “不必了,皇上事忙,咱们何必再去惊扰。”江知宜回头张望着斜角宫道,确定并无圣驾的影子,方转身上了轿撵。

  待锦鞋踏上轿撵的那一刻,她又是一顿,再次抬头望了望远处,像是在刻意拖延。

  四下呼啸的冷风从她身旁吹过,扬起她身上的斗篷,灌进满怀的冷风,衣裳上的淡彩梅兰竹纹,随着风动不断摆起,衬着她消瘦清减的身形,是别样的风姿。

  “江姑娘,咱们走吗?还是再等等?”轿撵前伺候的宫人似是看懂了她好像在等人,放下为她掀起的帷裳,温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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