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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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白笑出来,这是他们当年在A大读书时的老梗了。

  那个时候,他们班有一对情侣,一个支持废死,一个支持保留,就是因为讨论这个问题越吵越凶,以至于互相骂“法盲”,一个质问另一个,是不是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也会到法官那儿去说你选择原谅?就这么吵到最后,两人居然真的分手了。

  当时就有老师开玩笑,说法学院学生的恋爱送命题不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而是“你对死刑怎么看?”

  第55章 叫爸爸

  “所以你的答案是?”余白倒还真想看看他们俩是否能通过此项测试。

  “民国的时候,我太外公在特别区高等法院刑事庭做过法官。”唐宁却答非所问,跟她聊起家谱来。

  “上次不是说是青帮的吗?”余白有点糊涂,她当然不会忘记那个流氓律师的梗,也忘不了那张老照片。

  “青帮那个是我太爷爷,这个是太外公,也就是我奶奶的爸爸。”唐宁解释。

  好吧,余白点头,且听他怎么说。一个流氓,一个法官,这两位能成亲家一定也是个挺长的故事。

  唐宁于是继续说下去:“他是刑事庭的法官,但也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白天下了死刑判决,晚上就去教堂忏悔。当时有人觉得他可笑,说他矫情。他从来没有回应过什么,只在私底下对家里人说过,他觉得死刑应当被废除,但既然刑法里有这样的罪名,那他作为法官,就得这么判。而且,他甚至觉得由他这样一个反对死刑的人来作出这样的判决,恰恰是最优的选择。”

  余白听着,有片刻的出神。在那个年代,天主教教理尚未完全否定死刑,这位前辈面对的质疑与不理解可想而知。时至今日,一样也有支持废除死刑的法律人,甚至包括最高法院的死刑复核法官。而她,相比这些前人,只觉自己经历得太少太少,面对这样终极的问题,念书的时候也许还会罔论,现在却是真的不敢了。她知道,唐宁比她见的更多一点,但也是同样的想法。

  有那么一会儿,她没说话,只是举手跟种子店大叔打了个招呼,发动汽车,驶上回城的公路。

  唐宁却在旁边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

  “你干嘛看着我?”她问他一句。

  “轮到你了呀,”他朝她一摊手,“这位选手,请说出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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