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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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香啦!”竹野在后面又念叨了一句。木田掀起被子,审视了一番阿久津的尸体。

  阿久津大约在四点钟以前气绝身亡,是喝下了相当数量的砒霜。面部稍有点歪斜,唾液沫儿在张开的上嘴唇上闪光。不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强烈地呈现药物反应。胡子拉碴的下巴黑乎乎的,像一把破刷子。木田在松田刑警打亮的手电光环中,观察了开始僵硬的死人的手,隐约发现右手指甲里塞有火山灰台地的沙土。

  “他真是嫌疑人。”木田回头对身后的势良嘟哝道。

  势良点点头。

  阿久津携带的拇指大小的香水瓶空了,可见,伽南香气是他死前洒在身上的。

  “他是杀害结城先生和河野的凶手。”这时,穿灰衣服的人忽然从后面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伽南香在杀害河野时和在杀害结城先生时都起了麻醉作用。请看衣袋里的手帕,上面浸有这种可怕的麻醉剂。”

  在呛人的香气中,七个人屏息位立。站在后面的郁子猝然分开势良警部补和松田刑警,走近尸体旁边,弯下腰定睛看着阿久津的脸。听不清她嘴里喃喃地说了些什么,但是在半明半暗中能看清:她直起身,一动不动,面颊像纸一样枯槁。

  “刚才没做自我介绍,我是东京警视厅的时任伊三郎。”穿西服的人说。

  木田民平详细检验了尸体。哪怕是自杀,法医也有责任对尸体做慎重的观察月久津纯属自杀,这是确定无疑的。

  一直坐在门槛旁的老人是阿久津的亲哥哥,叫重次郎。他住在这个村庄,是孑然一身的编帘工匠。昨夜12点左右,弟弟突然回来了。浑身汗味,裤脚很脏,一进门就问:“东京来信没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重次郎很纳闷,弟弟许久没回来了,为什么却只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告诉弟弟没有信来。随后,阿久津进到里间,就再也没出来。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他服毒了,除了“东京来信没有”这句问话之外,没有什么遗言。

  阿久津留下的话意味着什么呢?在水潟市杀了结城宗市、又在出水市外杀了河野光夫的阿久津已经死了。势良等人晚了一步,那些非从本人嘴里盘问则不得而知的难解之谜,包括其杀人动机和罪行,现在都只好凭推测来解开了。

  惦记东京的信,说明阿久津在等待谁的联系,这一点毋庸置疑。阿久津于10月8日从水潟市附近的津奈见村骗走黑谷久次的船,然后在海上消逝,22、3日,又在靠近鹿儿岛县阿久根市的海滨拢船上岸。这期间,他和河野在何处是不清楚的。大概是从阿久根市前往出水市,到了今木场村,阿久津在那里杀了河野,之后来到萨摩大口;再经过布计到八代,或者是徒步横越国见山,来到人吉市;又从那里到了汤前,最后摸到了汤山的生身之地。行踪大体上推断出来,但是,胆大包天地杀了两个人的阿久津,在由于报纸的披露而沸沸扬扬的地域附近转来转去,是何原因呢?除了警戒网严密的理由外,若认为他还负有返回老家等待“联系”的任务,也不无道理。这样,他打听东京有没有来信,就可以得到解释了。因为听了哥哥重次郎说没有信来后,他便自杀了。

  和东京联系什么呢?势良和木田民平一直在想象浦野即阿久津是带有什么任务从东京来到水潟的。他们判断,阿久津是在完成了任务的途中杀害给城宗市的。与东京相连的线是什么呢?势良和木田一无所知。但是,现在结城郁子似乎知道东京的背景,那么,时任和来栖大概也知道。势良是搜查本部的主任,必须跟这些从东京追踪而来的警察及结城郁子当面谈谈,尽快弄清事件真相。

  不久,由势良领头,一行数人朝汤山派出所走去。这时,市房山的上空已泛起朝霞,细碎的云波染上了橙色。

  木田感到疲惫不堪,但头脑里却在兴奋地打旋。他看看马不停蹄的势良的侧脸,不禁感慨系之。这家伙真像个破案阎罗。势良毫无倦意,黝黑的脸上反而神采奕奕,说起话来劲头十足。当他大步跨进派出所的大门时,从里面传出先回来的竹野的声音:“主任,电话!是水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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