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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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泽举着两只沾了油的手没地儿擦,跟徐皓说,“车上有。”

  徐皓用小指头把车钥匙从口袋里勾出来,起身和闫泽俩人前后脚去开后备箱。闫泽随便拿抽纸擦了两把手,从后车厢翻出两瓶茅台来。

  徐皓还以为闫泽出门只带了洋酒,没想到茅台都有,一时间被牛逼地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见闫泽两瓶都得拎走,忙拦下,“一瓶够了一瓶够了。”

  再坐回到篝火旁,茅台里面自带两个小酒盅。徐皓给自己和闫泽各倒满一杯酒,俩人砸吧着嘴里的肉味,也没什么闲话,碰一下杯仰头干了。

  吃差不多的时候,酒劲儿逐渐上来,那头裹在土味十足的大帽子里,闷出了点汗,即使发红的脸被冷风一激,也不觉得有多冷。

  徐皓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灌下去,大脑像是被填充上了棉花。

  夜空邃得如同海底,星河带就在头顶上。

  徐皓放下酒杯,临时想起什么事来,吐着酒气跟闫泽招呼,“嗳,那次去tekapo,你说银河就跟天上撕了个口子似的……你说渣子那什么……”

  闫泽双手松散地撑在身后,嘴里的酒气仿佛一出口就会结冰,“……tekapo?”

  徐皓摆手,闭着眼睛陷在记忆里,试图继续说下去,“唔……不是tekapo?可能是南岛别的地方,总之你说……”

  闫泽从口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微皱起的眉峰带着一丝思索和困惑,然后就着火点烟,含含糊糊地吐出烟气来,“你没跟我去过新西兰。”

  徐皓睁开眼睛。

  某一刻的风像一瓢水一样泼过来,把脑子里那点棉花浸得很沉重。徐皓看向闫泽,那顶厚重的帽子和臃肿的军大衣不再显得可笑,在徐皓酒气昂然的视线里,逐渐与环境融滩成一体。闫泽点燃的烟惯例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这两根手指修长有力且干净,火光在他脸上与阴影伴随摇曳,背后是无尽的黑夜和荒原。

  生活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毫不留情地给记忆凿出一个口子,从那破裂的碎缝中,会看到一个人。

  是有人在新西兰某个已经被遗忘了的小镇上坐着,同样指骨分明的左手也惯用相同的姿势夹着烟,左手食指刺着纹身,又细又长的一小节法语圈在手指上,像戒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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