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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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旌愣怔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阿遥不是毫无依据的在杞人忧天,而是意有所指。

  他沉吟片刻,神情复杂道:“陈稷。”

  文旌的身世,除了家中人和哥舒耶奇的旧部外,就只有陈稷知道,若是要泄露,便只有他会泄露。

  如果之前阿遥和他关于赵延龄失踪的事推断正确,那么此事陈稷势必也牵扯其中,更深一步,他极有可能是魏太后当年戕害太子的帮凶。

  虽然文旌至今也想不通,陈稷的生父当年也是死在与北狄的一役中,魏太后算是他间接的杀父仇人,就算他再贪慕权势,也不至于如此毫无底线吧。

  任遥觑看着文旌的神色,见他陷入纠结疑惑,和缓了声音道:“我也希望是我们冤枉了他,他是清白的。可真相未明之前,你一定要提防他,若他真有份参与害延龄太子,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会坐以待毙。”她目光清邈,如轻尘般辗转落于文旌身后的妆台上,幽然道:“若是一个人为了权势富贵甘愿效忠于自己的杀父仇人,那一旦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对于陈稷,任遥总是在文旌面前将话说得很重,除了宣之于口的原因,还有隐蔽的,难以启齿的根由。

  陈稷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儒雅君子的模样,但当他单独和任遥相处时,却又状似不经意地做一些孟浪之举。偏偏在做出这些轻薄举动后他又是一副惶愧羞耻的模样,让人一口气梗在心口,想责备他也无从下口。

  这种事本就是女子吃亏些,宣扬开来对她也没有好处。

  但任遥就是耿耿于怀。

  他抓她的手,甚至还摸她的手背,这些细小的动作在任遥看来,是带了一些试探的成分在里面的。

  先试试她的底线在哪儿,若她不在意,便更进一步,若她在意,便立刻收手,再羞愧万分地道歉,让她以为他只是无心之失,不去追究。

  总之,他是不吃亏的。

  任遥有时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眼,以至于陷入了魔怔,把人心揣摩得太过恶劣。

  可她总难以释怀的是最后一次,她已和文旌成亲,到底是有夫之妇,陈稷也是饱读圣贤书的,怎么就不知道在面对自己同窗好友的夫人时,该保持起码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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