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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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王子衿如此明亮而纯粹的笑容曾让她的心情多次拨云见月,可如今,她怎么看都觉得她的这副神情是这般假,就像是平静无澜的水面,根本不堪轻轻一戳。

  “你早就知道了。”不愿再与她虚与委蛇,苏蔷干脆直言道,“就在我收到他送给我的梅花簪子的时候。”

  那时,明镜局刚为轻衣司的白秋洗去了杀人嫌疑,云宣以答谢为由,送了明镜局上下每人一件谢礼,而她那件,便是一支做工精致的梅花簪,也是她迄今为止最喜爱最珍视的首饰。

  当时,她虽然已经与云宣心有灵犀,但终是互相都未曾说破,所以关系朦胧,但他送给自己的那一支簪子,她珍而重之,即便在回明镜局的路上也欢喜非常。

  后来,她听说虽然云宣以轻衣司的名义给明镜局上下都送了谢礼,但也都不过是些银质的小玩意儿,比如雕花之类的,并未听人说过还有谁收到过首饰。

  她心中清楚,所以也便将那支簪子收了起来,并未给旁人看过,也未曾提及过此事,免得徒惹事端。

  可虽然她将簪子收了起来,却也防不住有人偏要去看。她记得,在那之后,王子衿曾缠着她要看云宣送她是什么礼,毕竟她当时不在明镜局,而云宣是单独将东西送她的,所以没有人见过。虽然她敷衍了过去,只说自己忘了随手收在了哪里,而王子衿以后也不再提,但若是她真的想知道,只怕有的是办法。

  “张左卫说,虽然传言说江芙表面上依附皇后,但实则是柳贵妃的人,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事实并非如此,她背后真正的主子没有旁人,正是皇后娘娘。”苏蔷徐缓道,“当时,云宣与睿王已经生了间隙,皇后得知之后,以为云宣有意要投靠逸王,曾数次试图拉拢他,而江芙想要杀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

  与她一道去尚宫局的何顺两人也受了伤,看起来算是洗脱了皇后的嫌疑,毕竟皇后与尚宫局是同气连枝的,而江芙又亲口承认她是受柳贵妃指使,虽然卓司镜有意将她的供词给压了下去,但一些风声还是传了出去,所以,连睿王和云宣都知道江芙是受了柳贵妃的指使。

  如此一来,无论云宣是否有意去攀附逸王府,也便绝了他的心思,因为与逸王府同属一心的柳贵妃曾经想要害了他中意女子的性命。

  “也许你是察觉到了我与云宣走得近些,所以你进了我的房中,翻找到了云宣送我的簪子,猜到了他对我与对其他人不同,所以将这件事透露给了皇后娘娘,皇后为了断绝他对逸王那边的心思,使他安心为睿王做事,所以便想用江芙的手把我除去,然后让她嫁祸给柳贵妃。”苏蔷轻轻一笑,淡淡的笑中有苦涩,有自嘲,也有几分失望,“过了这么久,我才将那件事想得透彻了。子衿,虽然那时你我已经熟识,但我入宫的日子毕竟短,这宫里的人除了主子们争权夺势外,咱们做奴婢的也少不得为了前程与性命各自奔波,你对我表里不一,我虽迟早与你计较,但也未曾奢求你对那时的我有多少真情在。可子衿,大衡她从未参与哪一方的权势争斗,也碍不着谁的锦绣前程,你又与她共事多年,为何要一定要与他人一起置她于死地?”

  王子衿默然听着,从刚开始的惊愕茫然,到后来的震惊无措,再至此时的冷漠淡然,好像是卸下了一身的盔甲,终于能松一口气一般再也不想掩饰了。

  “无论是你,还是衡哥,我从不想去害谁,可是我能有什么法子?”她苦笑一声,往昔天真而快活的笑意再也让人捕捉不到一分一毫,反而尽是一个女子遍历世事后的沧桑与无奈,“我家道中落,王家如今只剩下个金玉其外的空壳子,人人都知道我们王家与崔国公府乃是不近不远的亲戚,可与蒸蒸日上的国公府相比,王家便是一滩烂泥,为了博得皇后一笑,我父亲不惜将我送入宫里为她做眼线争长短,我虽不情不愿,但能怎么样?她想知道什么,我便告诉她什么;她关心什么,我便留意什么;她要哪个人死,我便想尽办法不让那人活。”

  听她坦然承认,苏蔷心下一叹:“所以,我与大衡于你而言并无不同。”

  王子衿倒是坦然:“这宫里所有人,除了皇后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因为只有她才是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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